在外城放眼望去,朝阳升起,将巨鹿山染上一片橙红的光辉,犹如一头神鹿沐浴在神光中。
唐铭沐浴在朝阳之下,神采奕奕地回到了道坊蜡油院。
道坊不愧为道坊,云溪县中最是近道之地,不知道珍藏了多少与道相关的珍品。
唐铭感觉道经师三宝真印不停地震荡,仿佛都要跳出脑海了,被他好不容易给压制了下来。
若是都被他掌御,不知道他的实力会飙升到何种程度。
穿过重重院落,蜡油院中弥漫着晨曦冷气,众学徒们正聚集在一起,准备开始早课。
牛犇站在众人前,准备带领所有人诵读道经。
“牛哥,跟我们讲讲……有啥能快些入道的窍门……”
有跟牛犇较为熟悉的学徒,凑上来,缠着牛犇让他传授诀窍。
“有个屁诀窍,只有勤学苦读,才是唯一出头之计……才努力了一天的时间就想取巧,你们真是无用!”
牛犇脸上带着一抹傲然,挺胸背手对着众人一通说教,
“要说真诀窍,那唯有有道高功言传身教……这不是现在的你们能接触到的,别想了,赶紧诵经才是最务实的。”
唐铭见状,嘴角勾出一抹冷笑。
然而,当唐铭出现在蜡油院中时,犹如一道光芒闪过,直接吸引了牛犇的目光。
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唐铭,眼中流露出震惊,内心有些不安和不甘心。
“唐铭,居然平安无事。”
牛犇低声咕哝,心中的不安逐渐转变成了一抹深深的阴霾。
唐铭径直走到牛犇面前,微笑着,目光坚定而明亮:“牛兄,久违了。”
然后在牛犇瞪大的眼睛注视下,继续道,
“我凑巧回来了,就别让大家等急了,开始早课吧。”
这一刻,牛犇原本准备带所有人诵读道经的氛围瞬间被打破,他一时间竟然失声不知所措起来。
然后,有一半人,像昨天一样凑了上来,围着唐铭盘坐下来。
此时,张铁牛凑上前来,告诉唐铭,“牛犇想要带领全部学徒诵读,仿佛你就回不来了一样。”
“是吗?”
唐铭眸光闪烁了一下,然后瞟了一眼牛犇,心道,
“这家伙亡我之心不死,来而不往非礼也,等着吧!”
“当然了!”
张铁牛目光笃定,然后贱兮兮地说,“你女学徒院的相好,来找你了。还让我告诉你,等你回来后一定要去见她。”
“啧啧……那小模样……够劲儿……”
“谁?”
唐铭记忆中浮现一婀娜娴雅的女孩,旋即嘴角流露出一抹苦笑,冲铁牛道,
“别瞎说,跟我诵读道经。”
“太上之道,虚无而真,生生而无穷。朝霞初现,宇宙之间,万象复苏……”
唐铭收拾好心情,直接开始高声诵读道经。
声音洪亮而有力,仿佛是一股沛然的气势凝聚在他的声音中。
“入道之后,果真不一样了!”
唐铭陶醉在这份喜悦之中,每一次诵读道经,都让他对道经的真谛更加深刻一分。
然而,法力的增长却是需要循序渐进,是一项水磨硬泡的功夫,不能期望一蹴而就。
唐铭深知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,但他没有选择藏拙。
因为,在这种情况下,如果隐藏自己的实力,牛犇背后的势力可能会更加轻易地拿捏他,而且不会引起各方反应。
相反,通过初步展现出自己的天赋,自己更容易在众人中留下深刻的印象,也更有可能引起他人的关注。
而且道坊中的权谋纷争不会只有牛犇背后的势力一手遮天。如果牛犇背后的势力真是一手遮天,为何不直接将一切都交给牛犇呢?
还能留着牛犇,在蜡油院苦哈哈地做学徒?
唐铭这么做,或许不能够百分百保护他的安全,至少在现阶段是最为明智的选择。
众人渐渐进入状态,纷纷跟随着唐铭的节奏,开始齐声诵经。
“他……好像快要入道了……”
牛犇在一旁盯着唐铭,目光沉思。
唐铭的表现让他感到只有高年级学徒才拥有的玄妙感,内心的波澜难以平复。
“我才是第一……”
牛犇与唐铭较劲,狠狠诵读起来道经。
他诵经声与唐铭的声音在道坊蜡油院中交织在一起,声音宛如钟磬,清脆悠扬。
“他快要入道了!”
唐铭明悟,这牛犇的背景和悟性皆是不俗的。
然后他抛出自己入道的实力,声音洪亮而悠扬,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深邃的意境。
在他的诵读中,道经的经文如同流淌的溪水,一波波地洗涤着众人的心灵。
“不可能……这怎么可能……”
“入道了……他竟然在自己面前入道了……”
牛犇心头涌现出嫉妒之情,道心不稳起来。
原本沉浸的心神,一下子激荡起来,心境和修行直接受到了干扰。
诵读道经,最是需要静心无为。
牛犇心生嫉恨,越读越累,越累越想与唐铭分高下。
然后越是心神不宁,直接被唐明带偏。
…………
此时,秦道奴带着各个学徒院的师傅,进行学徒早课的巡查,目的是挑选优秀学徒,并记录在册。
丁熊紧随在秦道奴的身后,趁人不备,低声向秦道奴吐露:
“秦力士,我见别人都在说,掌事道长要突破晋升神位,成功之后是不是就要调走了?”
又补充说:“掌事道长高升后,道坊中你是不是该晋升一下了。当今掌事道长,就是由前任掌事道长的力士晋升来的。”
“你听谁说的?”
秦道奴眉头微蹙,沉思片刻后回答:“巨鹿山的事情不解决,掌事道长怎么会离开?”
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之色,但并未明言,
“谁来就任下一任掌事道长,自有现任掌事道长决定……”
旋即加重语气,
“我怎么会知道是不是我?”
“秦力士说得对,说得对……”
丁熊讪讪一笑,然后缩了缩熊脑袋。
乖乖跟在秦道奴身后,不再言语,眼角藏着深深冷意。
“如今这批新晋学徒,有没有更为出挑的?”
临近蜡油院时,秦道奴回头询问各个学徒院的师傅。
当轮到丁熊时,他毫不犹豫地说:“蜡油院是牛犇,最为优秀。”
“这次道童晋升,蜡油院的唯一名额非牛犇莫属!”
众人也立即跟着附和。
“那就去瞧一瞧,到底是何成色。”
秦道奴隐含期待的目光投向了蜡油院的方向,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一些。
“嗯……”
“嗯?”
然而,当众人抵达蜡油院时,他们眼睛由微微带笑变得直愣了起来。
大家跟学徒打了大半辈子交道,见多了诵读道经的学徒,各种状态一目了然。
此时,蜡油院中,最优秀的那个……
唐铭已经入道,显然远超牛犇。
而牛犇则显得心神不宁,眉头紧锁,强行诵读道经,似有走火入魔的迹象。
在两人的对比下,谁更为优秀已是显而易见。
整个场面陷入尴尬的沉默中,丁熊的判断出现了偏差。
“这……”
秦道奴瞳孔紧缩,直接一声冷哼,
“够了!”
然后扭头,率领众位师傅离开蜡油院。
最后,丁熊极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唐铭,眼中似乎闪烁着某种挣扎的情绪。